贺瑄桑小玖的小说(贺瑄桑小玖)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_笔趣阁

2024-03-07 12:38:37 来源:挑藏网 点击:

这如何能比?

比不得。

该杀,又是阴魂不散的贺瑄。

为甩开杂念,桑小玖坚定抬头,“大表哥,我能为魏国做什么?”

他微微俯身,附耳低语,“蓟城有我们的细作。”

桑小玖心头一跳,她便知道魏国决计不会甘为燕人的鱼肉。

身边的人又道,“但我愿你永远都不必知道细作是谁。”

桑小玖一急,忙道,“我在兰台近身侍奉,更有机会得到宫里的消息。”

但沈晏初捧住了她的脸,神色肃然认真,“桑小玖,记住,绝不以身犯险。”

他身上依旧是浅浅的木蜜香气,他的鼻息暖暖地扑在她耳边,他距她极近,旦一别过脸去,便能蹭上他温热的脸颊。

“大表哥......”

有人叩门,“公主,该回宫了。”

她想起母亲临终时心心念念地想着自己的母亲,便问他,“大表哥,外祖母她......”

沈宴初长叹一声,“祖母已经不在了。”

原来外祖母果真不在了,她临终前亦是十分想念自己的女儿,曾要桑小玖伴在身边养老送终,可惜竟也未能。

年轻轻的便没了夫君,数年后又没了女儿,新妇强势表里不一,唯一的外孙女才将将解开心结,人便走了。

到底是可怜的。

桑小玖点点头,她仰起头来,眸中水波流转,“大表哥,我要走了。”

那人神伤,他说,“护好自己,等我来接!”

桑小玖心头一烫,她真想扑在大表哥怀里,他就在她身前,她能听清他强劲的心跳。

真想好好抱抱他呀。

她一人处境艰难,轻易便被人踏在脚下,但她一句委屈也没有说,也并不问他还要多久才来接,她不问也不催。

有他这句话在,便足够了。

她与自己的母亲一样,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天大的委屈全都自己受着。

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最起码,在贺瑄面前并非好事。

门外那人又催,“公主该走了。”

桑小玖垂眉,再见又不知是何时了。

唯恐拖得久了被青瓦楼的人察觉,即便有槿娘在兰台后门守着,亦不敢再耽搁下去,当即拜别了沈宴初转身便走。

临出门前蓦然回眸一笑,自颈间取出云纹玉环来,“难过的时候想到还有大表哥的玉环,心里便是欢喜的。”

心里欢喜了,就能熬下去。

人是笑着的,清泪数行却忍不住顺着面颊滑了下去,在四方馆这一隅烛光下闪出莹然澄明的光。

她看见沈宴初的眸中亦是氤氲着浓浓的水雾。

一时泪眼相看,无语凝噎。

木门推开,桑小玖拢紧兜帽往外走去。

到底是连抱都没能抱一下。

燕庄王十六年暮春,四方馆月华如水,花木窗中人淡如画。

桑小玖回眸怅然,山有木兮啊。

木有枝。

第69章狗洞

月出东山,于斗牛之间徘徊。

此时已经不早,章德公主的车驾将桑小玖送至兰台后门便也就打道回宫了。

后门是桑小玖与槿娘一早便约定好的,她去四方馆一来一回至多两个时辰,槿娘只需提前在门内守着,待响起叩门声便悄然放她进兰台,她笃定无人能察。

桑小玖之所以确信,是因了贺瑄从不命她带病侍奉。

尤其,是日病发是他亲眼所见。

桑小玖也确信槿娘必藏于门后,只因她们有同一个“仁”。

里应外合,万无一失,不会出错。

桑小玖信步潜至后门,拉住衔环兽首(即门环)轻轻叩起。

门内无人回应。

再叩。

兰台高门紧闭,再叩亦无人回应。

桑小玖陡然一惊。

再去推门,门已经上了锁。

桑小玖心里一凉。

槿娘反水了。

仔细去想槿娘应她的神情,那瘦出颧骨的人曾定定望她,幽幽说着,“我这条小命,折腾不起了。”

槿娘穿着那件袍子,她还说,“我喜欢,但我不要。”

她说她要等到名正言顺的那一天,要正大光明地穿出去。

如今分辨起来,才明白槿娘的笑意不达眼底。

槿娘必是去向贺瑄告发了她私逃兰台,这才将她锁在门外。

桑小玖不怕贺瑄责罚,唯怕那君子协定变成一纸空文。

心里千回百转,生生地将她逼出眼泪,怃然长叹了一声,“槿娘啊!”

不恨槿娘反水,她恼恨自己的轻信。

燕人到底是燕人,燕人与魏人怎会做成朋友。

离开兰台长路漫漫,费尽心思都未必成事,槿娘大概是等不及了。

或者,她怕自己再因此受责。

她只需向贺瑄告发,告发姚桑小玖私逃兰台,私会魏使。

公子好洁,必不能忍。

槿娘取而代之,何其简单。

可笑。

可悲。

可叹。

人不能眼巴巴地等死,桑小玖只能自救。

也许还有补救的机会。

那便趁贺瑄拿人之前,先一步潜回听雪台去。

当即沿着高墙四下打量,只想着寻一棵不算高的树攀爬进去,便也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沿着墙根走了许久都不见有树,却也不必意外,为防刺客盗贼,墙外无树才是常理。

又急又惧,如热锅玄驹(即蚂蚁古称)。

桑小玖不甘死心,继续往前走去,天不亡她,不多时竟叫她发现一个狗洞。

狗洞是为猫狗进出府邸所留矮门,并非给人行走。

与那罗刹相比,狗洞算什么,不怕。

狗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桑小玖无所畏忌,半分都不曾迟疑,缩紧了身子不管不顾地往洞中钻去。

洞口不大,但她身量也小,蹭了一身泥土总算入了洞。

她想,只要进了兰台,就一定有办法。

贺瑄审讯桑小玖多回,桑小玖自然总结出一套经验来。休管他问什么,她只需咬定自己没有去过四方馆,没有密会魏使,她咬定了就不会松口,他该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毕竟他并没有打算要她死,好似也没有打算赶她走。

但若真要赶她走,她倒要拜谢槿娘了。

眼见着就要钻进来了,忽而犬吠之声乍起。

桑小玖在矮洞里陡然一凛,便听那猎犬疯一般地吠叫,兰台之内顿时灯火通明。

她看见了贺瑄的宝蓝色衣摆与玄色缎履,两条长长的玉佩打着璎珞,好似串着密密的宝珠垂到了袍摆。

她的十指在地上死死抓着,不知嵌进去多少泥子砂砾。

兀自一顿,便要往后退去。

“进来!”

那人喝道。

从声音里能分辨出他此时已经动了怒气。

桑小玖两眼一黑。

这回是真的要完了。

她被抓了个现行。

她在狗吠声中爬出了洞口,就势跪了下来。

贺瑄便立在身前,月色里如青山般挺拔的脊背没有一丝晃动。

其后是七八个寺人提着宫灯,牵着猎犬。

她看见槿娘垂头跟在贺瑄身后,提着宫灯微微发抖。

槿娘没有抬头,但兰台只有两个婢子,她知道不会有旁人,那就是槿娘。

心里什么都明明白白了,方才的惊惧渐渐退去,人便也坦然了许多。

桑小玖怃然打量着周遭,这是兰台的西林苑,这里养着他的猎犬和青狼,那狂吠与狼嚎声此起彼伏,骇得人头皮发麻。参天的古树遮住了月光,月光却在一旁的水墨湖上映出明亮的光泽。

那人眼风扫来,声腔疏离凛冽,“人不做,做起狗来了?”

桑小玖垂着眸子,无话可说。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钻了狗洞,的确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