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咳嗽起来，程橙沉默地听着他的咳嗽声，半晌后问他，“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老毛病而已，前天就去做雾化了。”外公不甚在意。
“合城这边的事，我会处理的，我已经答应了每个月给李燕南一万，但是多余的不会再支付。”昨天晚上半夜下了雨，今天一直都是阴天，空气闷燥的挤在人身上，黏腻又难受。
程橙看着远方像是要压下来的乌云，脸上满是苦涩：“外公，我们都被她骗了。”
或许是程橙的语气太过悲伤，外公好一会没说话，他低低的换了口气，片刻后挂了电话。
程橙拿着手机在门口站了会，回到包间的时候，正好撞到服务员出来。
门开了缝隙，正巧听到宋音音吃惊的一句，“不会吧，程橙姐的妈妈怎么会那样？”
程橙要进去的动作顿住，接着是张庭安唏嘘的声音：“我要是有这样的父母，估计真没她能抗。”
程橙的手狠狠攥紧，她自嘲的笑了下。
看吧。
让她痛苦又窒息的事情，在别人那里不过是一场令人唏嘘的热闹。
程橙再门口又站了会，默然转身。
而包厢里，张庭安说完，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秦彦冷沉的一声，“张庭安，可以住嘴了。”
他语气很冷，面色也不好看，张庭安骤然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失言，连忙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抱歉，我的我的。”
秦彦没有再看他，目光不经意扫过门外。
张庭安看了下手机，说道：“怎么商秘书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秦彦冷着脸起身，他随手拿起手机就要出去，宋音音连忙问，“阿聿，你去哪儿。”
秦彦脚步微顿，“卫生间。”
程橙人都走到酒店门口，才发现自己的包还落在包间里没带出来。
她原本想让服务员去帮她拿出来，然而却没人愿意，估计都害怕她是骗子。
包里还有证件和银行卡，程橙没办法，只能回去拿。
结果刚到拐角就碰见秦彦正好从里面出来。
程橙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她脾气没那么好，听见人在背后把自己当笑话看，还能有好脸色。
然而她刚迈过去两步，就听见秦彦幽冷带着轻嘲的声音：“凌华给你开的工资是不是太高了？”
程橙顿住脚，抬眼看向他。
秦彦嗤了声，“当别人的ATM机当成瘾了是吧，程橙你在充什么大款？”
程橙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秦彦说的每句话都像个巴掌似的，狠狠扇在她脸上，疼的她呼吸都要跟不上。
可偏偏，秦彦说的没错。
她木着不说话，秦彦目光下移，瞥到她手上刚刚被李燕南抓出来的伤痕上，眸光幽然片刻，随即淡声道：“弄的这么可怜的模样，是想让谁同情你？”
他语气冷然又散漫，程橙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慢慢抽除一样。
累到连呼吸都那么费力。
同情。
她想让谁同情？
又有谁会同情？
不都是她作茧自缚吗？
第81章 250钻石
程橙唇角动了下，但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秦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鼻音轻哼道：“别太高估自己。”
“阿聿？”他刚说完，后面就传来宋音音的声音，她从拐角处过来，目光落在程橙身上，又轻声问：“程橙姐，你怎么不进包间呢，我们都在等你。”
她探究的目光太明显，程橙抿了抿嘴角，尽量隐去自己的情绪，“刚过来。”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宋音音说话的时候，又看向秦彦，其中掺杂着的探究并没掩饰。
程橙知道她又多想了，但她也没力气解释什么，只说了声就要回包间拿包。
然而还没走，张庭安就过来了，手里正拿着程橙的包。
他看见程橙愣了下，然后将包递过去给她：“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忘了，又着急离开，所以帮你拿出来了。”
程橙接过，面色不动：“谢谢。”
张庭安就看向秦彦，“阿聿，小宋好像过敏了，你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他说完，宋音音立马挽起自己的袖子，上面果然起了几个红点，她皱了皱眉，和秦彦抱怨道：“早上还没有的，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就很痒。”
“刚刚吃的东西也没什么特殊的啊。”张庭安问，“你有什么过敏的吗？”
“我花生过敏。”宋音音说。
程橙眼皮动了下，她记得刚刚菜桌上确实有一道拌菜，里面好像有花生酱。
因为她没什么胃口，而那道菜刚好又在她面前，所以她吃了点。
张庭安拍了下脑门，也想起来这回事，他问秦彦：“小宋不能吃花生，你怎么不告诉我？”
秦彦一顿，随即淡然道，“没注意你点了。”
也不好再争什么，好在的是医院距离这边也不远.
程橙自觉跟着他们过去并不合适，所以脚步没动，没语气的说道：“我还有事，就先回酒店。”
秦彦眼眸里没什么情绪，他扫过来的视线也冷。
程橙睫毛轻颤了下，听见他不轻不重的嗤道：“随你。”
程橙松了口气，她真的没有精力再应付任何人。
然而宋音音却不知道怎么，拧着眉心看着她，“程橙姐，我觉得你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你脸色太差了。”
“不用，我上午看过医生。”纵然不太舒服，但程橙也能分辨出宋音音表面的关心下藏着的异样情绪。
她哪里是想让她去看病，是想看看李燕南还会不会在医院，好看一出热闹。
“可是你脸色真的很差，你这样一个人回去，我们也会担心。”她说完，扭头征求秦彦的意见，“对吧，阿聿？”
秦彦没说话，倒是张庭安开口了，“毕竟是凌华的员工，公司应该负责。”
秦彦这才抬眉看向他，语气轻嘲：“我怎么不知道，你成了凌华的老板？”
张庭安对秦彦的反应有点愣，宋音音过去挽住秦彦的胳膊，温声软语的：“阿聿，程橙姐是跟我们一起出差的我们得对她负责呀。”
这话让程橙听得不舒服，她木着脸，拒绝的语气重了些，甚至有些冷硬，“我不需要你们谁对我负责。”
她说完，径直出了酒店。
宋音音的表情僵在脸上，秦彦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说：“走吧，去医院。”
这下宋音音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张庭安看着程橙的背影若有所思。
程橙在外面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酒店。
今天这大半天的事情让她脑袋发晕，她吐出口气，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直接往床上躺。
脑袋发晕的疼，倒下去的瞬间天旋地转一样，只是刚闭上眼，李燕南哀怨凄切的声音就伴随着周国兵粗暴的辱骂声又一次在耳边炸起。
程橙猝然睁开眼，坐在床边大口喘着气。
她缓了会，想起还没吃药，又赶紧将就着冷水囫囵吞下几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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