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嘉宁有些意外,看着他点了点头。
对面嗤笑一声:“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赫昊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灌下去后才缓缓开口。
“从你回来之后,他每见你一面,就要来狠狠地喝一顿酒,我他妈陪得都烦了。”
他用力擦了下嘴角,将杯子放回到桌面上:“你们俩到底有完没完,你要是真跟他没戏了,不如直接给他个准话,哪怕他死了都是个痛快,好过成天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得都憋屈。”
旁边的霍一珩好像是不太舒服,呓语着抬手拉了下松了一半的领带,随后又没了动静。
庄嘉宁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愣着没有开口。
“嘉宁,我不是怪你,我只是看他太可怜了。”赫昊宇挪了挪地方,坐正了身体。
“你走的一年,他好像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不会笑不会哭,整天木着个脸上班下班,只有对着霍守宁的时候才像个活着的人。他每天所有的心思都给了这个孩子,怕他饿了渴了、病了难受了,简直是小心到了极点,他做这些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再见你的时候,对你有一个交代,你托付给他的事,他没有办砸。”
他偏头看了眼躺在她身后的人,语气低落:“霍守宁这个病是先天性的基因问题导致的,这不是他能左右的,但他还是害怕,怕你知道了会生气,会埋怨他照顾得不好。他实在是太在意了,才会做出这种出力不讨好的蠢事。”
“你哪怕不念着他的付出,也不应该拿这件事来责怪他。”
庄嘉宁心里酸涩得张不开嘴,她听着这些形容,就仿佛吞下了一口苦水,让她喉舌僵硬,满腹情绪无从诉说。
“我不知道这些。”她轻声说着,“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她从来没想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霍一珩是另一副模样。
明明每次他带着霍守宁去见她的时候,一切都很平常,他没有半分异样。
甚至在最近,他们彼此互不打扰,偶尔见面的时候他也能如常和她打个招呼。
“你太想当然了,你从来没有把他真的爱你这件事当真。”赫昊宇话里满是惋惜,“你不相信他爱你胜过一切,这才是他最心痛的地方。”
赫昊宇帮着她把人送回景山,就一个人离开了。
他走之前深深地看了霍一珩一眼,对她撂下了一句话。
“如果你真的不爱了,就放手吧,别再彼此伤害了。”
室内又恢复一片寂静,庄嘉宁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一时间思绪万千。
她不是没放过手,但最后两个人还是会纠缠在一起,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现在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她想不明白了。
霍一珩此刻面色潮红,双眼紧闭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伸出手扯了扯领口,随后开始低声嘀咕起来。
庄嘉宁听不太真切,于是靠近了两步略微侧耳,这才抓取到了只言片语。
“对不……起,嘉宁,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我。”
一滴透明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很快没入鬓间。
庄嘉宁心中重重一痛,终于忍不住喉咙间的苦涩,闷声哭了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怎么会这么傻。”
这一夜黑暗而漫长。
霍一珩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脑仁都要裂开,胃里火烧一般难受。
他抬眼看了看四周,自己正躺在景山的卧室里,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换过了。
但他对昨晚一点记忆都没有。
手机也不在身侧,他看了眼床头放着的手表,已经九点多了。
他缓了口气,拖着无力地身体出了房间,往楼下走去。
他走得极为缓慢,没等到楼梯口已经听到楼下有细微的声响。
这个时间家里怎么会有其他人。
霍一珩快走了两步来到了扶梯口,顺着视线看下去,只见厨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着。
他以为是梦,抑或是酒还没醒。
于是用力眨了眨眼,甚至偷偷咬了下舌尖。
很疼——不是梦。
庄嘉宁的手有些湿,她刚想回头拿纸巾便看到了站在楼上的霍一珩。
他眼里的红血丝还没褪下去,头发也有些蓬乱,这会穿着睡衣拖鞋呆呆地看着她,看起来确实冒着些傻气。
庄嘉宁擦完了手,才抬头跟他说话。
“你洗漱一下下来吃饭吧。”
霍一珩并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个状况,他甚至怀疑自己穿越了,穿越回了几年前庄嘉宁刚刚嫁给他的时候。
但他还是循着她的指令,乖乖回房间洗漱好。
再一次出门的时候,他心里有了一丝紧张。
他将回去的这一段路程无限的拉长,慢慢吞吞地往楼梯那挪。
直到他已经到了地方,才缓缓地把目光投向楼下。
幸好,幸好她还在。
霍一珩微微松了口气。
庄嘉宁收拾好碗筷,见霍一珩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动作,便将熬好的醒酒汤先放到他面前。
“看来酒还没醒,先把这个喝了。”
霍一珩的理智开始工作,知道这不是梦也没有穿越,一颗心忽然就冷了下来。
他并没有接过,反而十分冷静地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第一百三十二章我们一起
庄嘉宁将围裙摘下来,顺手拉开椅子坐在他旁边,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不在这,你以为你要怎么回来。”
霍一珩别开视线:“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看他这样子,就是准备好好道歉,然后把她推出门外去,再自己一个人去慢慢消化情绪。
庄嘉宁喝了一口面前的热牛奶,挑眉说道:“我将守宁留给你照顾,你就是这么照顾的是吗?半夜从外面喝得烂醉,还不肯回家。”
她把尾音拉长,特意带着些情绪。
闻言霍一珩面色一僵,他转过视线来看着她,似乎是想知道她准备怎么处置。
“你不解释解释吗?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他半天没有说出原因:“不会有下次了。”
庄嘉宁抱着双臂撑在桌上,扬声问他:“那我怎么才知道你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话说得霍一珩没办法接下去,她要是不相信,他如何保证也没用。
好在她并没有揪着这个问题再说下去,而是推了推碗。
“先把汤喝了,再把饭吃了。”她自顾地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煎蛋,又想起什么问道,“你今天还去公司吗?”
霍一珩视线不放过她表情上的一点细节,但仍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去,公司还有事。”
庄嘉宁点了点头:“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吧。”
霍一珩这一天过得有些浑浑噩噩,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何况家里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谈话在等着他。
他想起两人分别之前,庄嘉宁说的话。
“晚上我在这等你,咱们好好聊聊。”
她要跟自己聊什么?
霍一珩实在没有头绪,他又想起了昨晚,便拿出手机给赫昊宇打了个电话。
“昨晚为什么是庄嘉宁送我回去的?”
赫昊宇昨晚喝得也不少,今天醒来想起自己大嘴巴地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便不敢跟霍一珩说实话了。
“怎么了?你们出什么事了?”他试探着问道。
“她说晚上要跟我好好聊聊。”
一听这,赫昊宇的心凉了半截,不会是昨天他跟庄嘉宁说放手,今天对方就准备跟霍一珩摊牌吧。
这要是真的因为他把两个人彻底搅黄,霍一珩知道了还不得杀了自己。
赫昊宇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打了个冷颤,随后只能若无其事地安慰霍一珩。
“没什么,她可能有事跟你说吧,你们晚上好好聊啊。”
说完就立马挂了电话,生怕霍一珩听出什么端倪。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霍一珩仍枯坐在办公室里,两眼失神地看着窗外逐渐黑沉的天际。
严行不明白老板这是怎么了,往常早该往家里赶,去哄他那宝贝儿子了,今天怎么还在这发呆。
他敲了敲门,提醒下老板时间。
“霍总,已经六点多了。”
霍一珩收了神,低头看了眼时间,终于还是动身回去了。
可是车开到家门口,他却又犹豫起来。
他是真的有些害怕打开家门,他既怕开了门家里空无一人,又怕庄嘉宁在家里等着他,然后不知要给他下什么最后通牒。
这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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