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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25 14:53:27 来源:挑藏网 点击:

快就能查出,他找到的这个妹妹,出现在南国的时间可比他妹妹丢失的时间要早。

  她是在萧帝登基的第一年入南国的。

  而傅月柔,早早就出生在了南国。

  若是陛下过几日面对北明王的质问,该如何收场。

  此刻他信誓旦旦说要社稷,那必然是要舍弃傅月柔咯?

  她正想笑,俨然一副狡黠的姿态,却听见 江诏漓问:“你手里拿的是丝线?”

  “回陛下,是妾身做荷包用的。”

  之前那只想送人,无奈太丑,故此她苦练女红。

   江诏漓低头看着她,眼神不悦:“你没有给朕做过。”

  她心里骤然冷了下来,所有神色都归于平静,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想起,他身上曾经挂过别人的鸳鸯荷包。

  现在他还想要她送他荷包?

第35章

  皇帝去拉莫名其妙生气的宴贵妃,被她甩开。

  宫人们纷纷低头,只怕打扰到两人。

  旁边有幸目睹这一切的总管太监简直提她捏了一把汗,这位娘娘居然给陛下甩脸色!

  可更让他惶恐的事,陛下他没有生气……

  要知道这位帝王在朝堂上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他不会被灭口吧?

  宴槐看着 江诏漓,心烦意乱,却听他道:“你生气的样子真像她,有时候朕在想,她是不是借尸还魂到了你的身上。”

  一句话惊的她差点心跳出嗓子眼。

   江诏漓看着瞬间安静的她,挑了挑眉,负手离去。

  当转身离去的瞬间,他神色瞬间黯淡下来。

  这世间无人是她……

  方才那话,也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一点一点的绞痛爬上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的生死蛊发作了。

  “陛下!”宴槐叫住他,可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进了无边的夜色中,走入了那远远的乾清宫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渐渐变得冷漠。

  她还要去见一个人,她去到了长乐宫。

  不同于重华宫,长乐宫冷冷清清,可是殿内倒也宽敞。

  再看到李琳玉,她居然坐那抄写着经书,真是让宴槐不可思议。

  “你不打算说什么吗?”

  殿内一瞬间安静的可怕,针落在地都可闻。

  李琳玉低着头,默不作声,脸上一片疏离之色。

  宴槐不在意的笑了笑,她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盯着琳玉耳边轻轻晃动的坠子,淡淡开口:“那日我第一次见良妃便殿前失仪,是你冲过来,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拉着我一同跪地向良妃道歉。”

  她露出怀念的神色,那时她们感情还那么要好。

  “我知道,你此刻必然是心里别扭极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这本身就是一件荒唐的事。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占据宴槐的身体。”她眼底划过一丝痛楚。

  “下鹤顶红的宫女我已经处理掉了。”处理一个宫婢并不是一个棘手的事,棘手的是,她和李昭仪间的感情。

  她们要好的时候,总是有千句万句要说。

  可此刻,她看着缄默的李昭仪,眼里泪花闪烁,憋了一肚子话,只能留下了这一句便起身离开。

  “琳玉,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朋友。”剩下半句是,而此刻,她们两清了。

  身后,李琳玉潸然落泪。

  宴槐抽了个时辰去了钦天监,她看着满殿新奇的摆设,有些怔愣,而她要找的太史令从摆设里探出个头,一脸没清醒的模样。

  她没有管满地的仪器,直直走了过去,那些仪器差点将她的裙子划破,她蹲在太史令面前,轻轻问道:“您知道这世上有……比如,一个人死去后再另外一个人身体里活过来的事吗?”

  太史令瞬间清醒,拿起旁边的叆叇,上下打量她。

  而后摇了摇头。

  她又问道:“那您知道人死后会去哪吗?”

  他嘴角微微一抽:“我是太史令,不是神棍。”

第36章

  闻言,宴槐有些失望,但至少他没有诓她,说出人死后魂归九泉这类话,如果人死后魂归万川,那为什么她还活在世上?

  她缓缓起身要离开,太史令喊住她。

  “宴贵妃。”

  “这个问题,陛下也问过,他曾穷搜遍索天下奇稿,想要复活一个人。”

  “当时臣下和陛下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人死不能复生,即使有人借尸还魂,必叠遭厄运,以致身边亲近之人皆丧命。”

  徒然,宴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这句话,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以痛让自己清醒。

  亲近之人,从前是没有的,可是她现在有了……

  穷尽碧落黄泉后在别人身上还魂的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重华殿。

  白芷笑着脸迎了上来,但在看到她的脸色的时候一愣,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宴槐直直略过她走入殿内。

  看得白芷心里一咯噔,她家娘娘不对劲……

  重华殿内。

   江诏漓在烛火下合上奏折,看着她,神色比昨日柔和些许。

  可看着他,宴槐胸口只觉沉闷万分。

  她和这个男人的爱恨纠缠,已有十年,是他亲手将她送至别人身侧,又亲手将她的爱狠狠打碎。

  她不甘心的仰望着他:“为什么?”

  帝王愣住,淡淡道:“朕?”他又做什么惹她了?

  须臾间,宴槐快速收回视线,抬起雪腕抹了抹眼角的泪。

  再看向他时,已经恢复平日的神色,她沉默地绕开他往浴池走去。

  “你怎么了?” 江诏漓急走两步拉住她的手。

  宴槐默不作声甩开他的手。

   江诏漓脸色沉了下来:“宴槐!”

  他是帝王,这个女人真的是反了天了,几次三番违逆他,他怒极反笑,徒然扯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过来。

  没等他得逞,宴槐便一把将他推远。

  她的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他们二人简直是水火不相容!

  总管太监进来时,看见这一幕,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他硬着头皮凑上前,小心翼翼的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

  宴槐抱手立在一旁,风华绝代的脸上面无表情。

  却见 江诏漓神色微变,没有再与她多费半分口舌便跨步离开了重华殿。

  他驾临的时候不提前和她讲,走的时候也不和她讲!

  风一吹,她的脑袋便冷静了下来。

  这是皇宫,是他的家。

  总管太监没有随着 江诏漓离开,而是站在殿内思忖了片刻,一脸微妙的看着她,像是不知如何开口。

  宴槐见他这样,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钦天监算的不准。

  “娘娘,浔江出现了一批百姓,时不时就高热,身上出现了血斑淤块,已经有人气绝而死……”总管太监垂眸掩去悲色。

  是瘟疫。

  “可太史局里的人明明说两个月后才是瘟疫。”她喃喃道,随后一顿,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这本就是天灾,人怎么能算准它何时发生。

  她猛地抬头:“我的父亲呢?他也在浔江……”

第37章

  总管太监磕磕绊绊:“宴大人没有感染上瘟疫……但是大人在修坝的时候被水卷了去……至今下落不明。”

  说到后面,他已经跪了下来。

  初春的天气,天色空濛,凉意随着细雨沁入她的心里。

  许久,她张了张嘴:“退下吧。”

  等人都退开,她叫来白芷,白芷焦急的看着她。

  见她遣退旁人。

  似乎已经有些预料她要说什么,她定定的看着宴槐。

  宴槐和白芷偷偷溜出了皇城。

  她回头看了一眼皇宫,心下一凛,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是杀头的重罪。

  她在赌,赌 江诏漓心里有一丝丝的仁慈,等她回来后再秋后算账。

  ……

  傅帝慢踱过重华宫外的白玉地砖,神色冷凝,宴槐她是怎么在禁军重重的皇城中跑出去的?

  巡逻的侍卫上前拱手,沉声道:“陛下,长秋宫处于皇城西北角,又遭了两场大火,有一面墙来不及修缮……”

   江诏漓冷冷下令:“封锁全城,如果找不到人,那就别回来了。”

  “是!”

  “等会,一路去浔江的关卡也都张上皇榜,千金悬赏。”

  千金悬赏?

  白芷看了看墙上的告示,又默默退开人潮,走入巷子,看着一身男装的宴槐,低声道:“阿宴,城门处有我们的画像。”

  阿宴,这是她们定下的称呼。

  宴槐正沉浸在浔江瘟疫的事里,届时她骑马去,路途也要两日,回消息的探子,一来一回也废了三日。

  她父亲失踪,已经过去五日了……

  五日,人落入激流中还能活吗?

  想起宴父那张已经有些苍老的脸,她心里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一个答案。

  她回神,想起了太史令说的话。

  人死不能复生,即使有人借尸还魂,必叠遭厄运,以致身边亲近之人皆丧命。

  她父亲出事,会是因为她吗?

  她低低道:“无事,他们认不出我们。”

  心里一片慌乱,她连忙走到城门,余光瞥着他们。

  脸上是易容过的人皮面具。

  她此刻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少年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