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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陆曦费尽心思为她讨得公道，可陆曦不会说，她便也只能一辈子蒙在鼓里。

　　可笑完她就又叹了口气：“其实太后还想让人掌悦妃的嘴地，可是皇上死活不让，说什么她年纪小，怕疼……”

　　陆曦心口突兀的一滞，自醒来时还算是不错的心情陡然间沉了下去，她抬手摸了摸心口，觉得自己大约是有些矫情的。

　　秦煊偏爱萧宝宝，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舍不得她受皮肉之苦也是正常的……很正常才对。

　　“哎？姑姑，你头上怎么有个疤，好厚的痂……”

　　秀秀梳头的动作忽然顿住，说话间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拨陆曦的头发，可下一瞬她便被猛地推开。

　　陆曦抬手死死捂住了额角，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秀秀吓了一跳：“姑姑？”

　　陆曦脸色苍白如纸，却强撑着笑了起来：“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你们相聚我还是不去了……”

　　她摸索着在桌子上的匣子里摸出一块银子丢给了秀秀：“你去御膳房要几个菜，就当是我请你们的。”

　　秀秀毕竟跟了她几年，知道她眼下的状态很不对劲，却什么都不敢说，抓着银子不安地退了下去。

　　偏殿的门很快关上，陆曦捂着头的手这才慢慢放下来。

　　她看着自己粗糙的掌心，恍惚间上面全是血，额角也剧烈地疼起来，温热的血液汨汨地淌出来，流到脸侧时却已经冷了下去，然后这冷蔓延到了全身。

　　恍惚里，有人在叹气，说伤太重要不好了；有人在哭嚎，骂她不孝；还有人在喊，说萧公子要不行了……

　　她猛地甩了甩头，将混乱的思绪都甩了出去，她要往前看，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该忘记。

　　她一把推开了窗户，呼啸的寒风刀子一样刮过来，冷得她浑身一颤，思绪也在这剧烈的寒冷里安静了下来。

　　忽而一点凉意附上脸颊，她微微一愣，这才瞧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头竟然下了雪。

　　她抬手接住一点雪花，看着那点白色在掌心里慢慢融化消失，忽然想起小时候和兄长堆雪人的情形来，心里生出一点兴致，索性披上斗篷出了门。

　　她抬脚迈进雪地里，蹲在地上慢慢堆了四个小小的雪人，她垂眼静静看着，片刻后再次抬起红肿的手握住了一团雪，又捏成了人的样子，只是那个雪人却眉眼冷厉，即便不是活人，也仍旧透着浓浓的排斥，像是不喜欢被这双手捏出来。

　　陆曦盯着那雪人看了很久，慢慢放到了一旁。

　　他今天应该会去含章殿吧，挺好的，那么多后妃，总有人得他喜欢，会让他忘了曾经发生的一切，也忘了她。

　　她又摸了一下那个雪人，轻轻捧起一抔雪将那雪人埋了起来，她不想回偏殿，索性坐在雪地里仰头去看一望无垠的天空，四下寂静，她仿佛整个乾元宫只剩了她一个人。

　　有点孤单呢……

　　她慢慢将下巴搁在了膝盖上，忽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这种天气坐在雪地里，你是嫌自己病得太轻了吗？”

第53章醉酒的人

　　这声音……

　　陆曦惊讶地看过去，果然是秦煊回来了。

　　她有一瞬间是惊喜的，秦煊竟然回来了……这乾元宫似乎也没那么冷清了。

　　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她仰头看了眼天色，刚刚丑时。

　　按照守岁祈福的规矩，就算是皇帝有兴致，也得等子时过了才能散家宴，子时去含章殿，丑时就回来，这路上一来一回就得去掉小半个时辰，再沐浴更衣说说话……

　　陆曦脸色一瞬间古怪了起来。

　　秦煊越走越近，他垂眼看着陆曦，目光落在她红彤彤的手上，正要嘲讽她一句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就被她看得身上发毛起来。

　　他不自觉顿住了脚，眉头拧了起来：“你这是什么眼神？”

　　陆曦摇了摇头，略有些心虚地扭开了头：“没，没有。”

　　没有？这幅样子，分明就是有。

　　秦煊眼睛一眯，抬脚逐渐逼近：“你心里有鬼……到底在想什么？老实交代。”

　　陆曦试图转移话题：“真没有，皇上不该在含章殿吗？怎么回来了？”

　　秦煊却丝毫配合的意思都没有：“朕想去哪就去哪……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陆曦被他逼得不停后退，脚下不留神踢倒了刚才堆起来的小雪堆，那个凶巴巴的小雪人露了出来。

　　她心里一跳，抬脚就要踩碎，却不等脚落下，整个人就被秦煊提起来放到了旁边。

　　“唉，没什么好看的……”

　　秦煊已经弯腰将小雪人捡了起来，盯着那张横眉冷目的小脸看得眉头紧皱。

　　明明这雪人丝毫没有人的样子，可他却莫名觉得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但这不妨碍他嫌弃：“就这么个东西有什么好藏的？手艺真差，丑死了。”

　　陆曦看他一眼，默默扭开了头：“确实丑，又丑又坏。”

　　秦煊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有些莫名，狐疑地看向陆曦，只是夜色暗淡，他没能看出什么来，醉意上头他也没有追究，随手将雪人扔进雪堆里，转身进了正殿：“来伺候。”

　　陆曦搓了搓因为受寒而胀胀麻麻的手指，有些纠结，虽然快了些，可毕竟也去过含章殿了，再说都这个时辰了，应该不会再做什么吧？

　　蔡添喜催促地喊了一声：“陆曦姑娘？皇上等着呢。”

　　陆曦叹了口气，抬脚走了过去，犹豫片刻还是十分隐晦地和蔡添喜打听：“皇上在含章殿可清洗过了？可要传热水？”

　　蔡添喜顿了顿，按理说皇上做了什么他是不该透露的，可既然问的人是陆曦……

　　“只是下了个棋，想必是不曾梳洗过的，姑娘待会伺候吧。”

　　陆曦十分惊讶，秦煊去了趟含章殿只是下了个棋吗？

　　那他这个时辰回来，该不会是……

　　她猛地掐了自己一把，不敢让自己多想：“是，劳烦公公传热水来。”

　　她自门口探头看了一眼，秦煊靠坐在龙床上，半闭着眼睛在养神，大约今天两场宴席下来，他也并不轻松。

　　陆曦放轻脚步走了进去，抬手给他松了发冠，一下一下揉捏着头皮，秦煊大约是舒服的，不轻不重的哼哼了两声，声音像是从身体深处发出来的，有些撩人。

　　陆曦心口颤了一下，手上动作越发用心。

　　“今天倒是很懂事。”

　　秦煊含糊了一句，掀开眼皮目光湛湛地看了过来。

　　陆曦不理会他这句像极了嘲讽的称赞，仍旧不轻不重的揉捏，可下一瞬就被人抓住了手。

　　带着薄茧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虽然还称得上温柔，可言语间却满是嫌弃：“都肿成萝卜了。”

　　陆曦一滞，猛地将手拽了出来，转身要走却又被秦煊抓住小臂拉了回去：“朕说的不是实话吗？你看看，丑成什么样子了？”

　　他一边嫌弃，一边仍旧一下一下地摸，不多时指尖便顺着袖子钻了进去，另一只手也揽住了陆曦的腰，将人压在了床榻上。

　　“待会乖顺一些，大年节底下，别让朕不高兴。”

　　陆曦抿了抿嘴唇，默认了他这句话，就算不冲着年节，只看他到了含章殿还肯全须全尾地回来，她今天就不想计较别的。

　　可这含蓄的赞同却还是让秦煊意外了，他撑起身体垂眼看了过来，直刺刺地许久都没移开目光。

　　陆曦有些羞窘：“看什么？”

　　秦煊一扯嘴角：“过年还真是件喜事。”

　　他含糊一句猛的低头亲了下来，明明只是个亲吻，可陆曦的嘴唇却肉眼可见的红肿，甚至还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陆曦很想纵容他，可还是被他身上浓郁的酒气给呛了一口，不得不侧头换了下呼吸。

　　“你先去洗漱……”

　　话未说完，脑海里却陡然响起来一道声音——

　　若不是因为醉酒怕伤了她们，你以为朕会愿意动你？

　　陆曦只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浇得她遍体生寒，她躲开了秦煊再次亲吻下来的嘴唇，嗓音微微发颤：“你喝酒了？”

　　秦煊被问得莫名其妙：“家宴如何能不喝酒？”

　　可陆曦问的不是这个——

　　“你是喝醉了才会回来的，是吗？”

　　秦煊醉酒有些不清醒，见她在这紧要关头说这些有的没的，眼底顿时露出不耐烦来：“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陆曦被他的目光刺了一下，下意识扭开了头，嘴唇上那细小伤口的刺痛感却陡然清晰剧烈了起来，果然醉酒的人容易失了力道，会伤人。

　　她垂下眼睛慢慢摇了摇头：“没什么。”

第54章做事就要一视同仁

　　秦煊稍微迷糊了一下就醒了过来，一是习惯，虽然这些日子不上朝，可他以往都是这个时辰起身，便仍旧醒了；二则是陆曦走了。

　　这很正常，他不允许陆曦在龙床上过夜，那是后妃才有的恩宠，他要用这个提醒陆曦，她不配。

　　偶尔他闹得厉害，陆曦十分疲惫的时候，会稍微拖延一会儿，那时候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