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许瞻小说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最新更新—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小说美文赏析

2024-03-05 11:06:16 来源:挑藏网 点击:

  在他心里,也会像许瞻一样,认为她是个脏东西吗?认定她不过是一块肉吗?

  如果从前没有,那如今呢?

  如今她烙了别人的印,做过别人的禁脔,也怀过别人的孩子,这样的小七真真正正地是个脏东西了。

  沈宴初眼尾泛红,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是个敏感脆弱的小姑娘,会哭、会害怕、会生气、会咬人,但也是我大魏最勇敢的姑娘,是大表哥最想保护的人。”

  你瞧,一个是总要伤她的人,一个是只想护她的人。

  你瞧,公子许瞻可从不曾夸她一句“勇敢”呢!

  小七破涕为笑。

  原来她是个勇敢的姑娘。

  即便被人踩在了脚底下,也依旧咬牙挺了过来。

  她想起谢玉的话,“你就像蒲苇,没有什么能打倒你。”

  是了,可也活得十分艰难。

  但躲在大表哥身后,便不会那么艰难了罢?

  小七抬眸仔细端量着沈宴初,他的眉眼清润温和,与从前的大表哥并无半分不同。

  她轻叹一声,小声问道,“大表哥也会欺负小七吗?”

  “你是我护着长大的,是我等了五年的人,是姑母唯一的孩子,是家人,我怎会欺负你?”

  小七的眼眶蓦地一酸,紧紧抱住他,“大表哥......”

  她想,大表哥并没有变,变的人是她。

  是她自己不愿再受他的管教。

  她爱他敬他的时候,认为他是君子,不爱不敬的时候,便认为他是强盗。

  可笑的人是她。

  她与沈宴初才是一家人。

  他亦是一声长叹,将她抱紧在怀,“你可知为何淑人最终嫁去了兰台?”

  那时小七身在暴室,不知外界风云搅动,唯从许瞻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是与魏使重新晤谈了。

  她轻声问,“为何?”

  他笑了一声,“她与你有几分像,她嫁兰台,换你出来。”

  小七愕然抬眸望他。

  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他那双墨色的桃花眸子里情绪复杂,“但这样的话不会在谈判的时候说一句,是我的私心。”

  难怪许瞻要说,“与魏使晤谈,他并没有提起你。”

  小七心里百味杂陈,“表姐知道吗?”

  他神情怃然,“知道。”

  木屋之内一时静默下来,唯有柴火噼里啪啦地烧着。

  那人许久又道,“因而恨我。”

  小七心绪恍惚,大表哥竟肯为她做到这一步。

  先前愿用两郡四县来换她,如今把沈淑人送去兰台,亦是为了换她。

  原是她误会了大表哥。

  “魏国兵败,燕国却愿意谈和,定还提了许多无理的条件吧?”

  他点点头,“但你不要再问。”

  是了,不问是好事。

  “你只要记住,兰台有淑人就够了,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是了,兰台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第195章不要杀!

  小七不再想着逃,也不再与他对着干。

  他仍旧给她安排一切,给她穿干净的棉袍子,戴暖和的伶鼬皮毡帽,穿合脚的小棉靴。

  热的时候只嫌弃棉袍捂得难受,如今冷了才发觉出棉袍的好来。

  那赤脚郎中说了,以姑娘这样的身子,自然需捂得厚厚的,若叫寒气侵体,以后是连孩子都要不得的。

  因而她也不再怪先前沈宴初不许她脱衣摘帽的事。

  他不再随时随地扣着她,但该饮下的药,该吃下的肉,仍要按他的来。

  小七乐得有人管她。

  大表哥是为她好,她心里知道。

  有一回沈宴初突然问起了玉环的事。

  安邑兵变那夜赠她的云纹玉环,从前她是一直戴在身上的。那样的玉环他有两枚,一枚赠了她,另一枚成日垂在他的腰间。

  许瞻正是因了见过沈宴初身上有一样的玉环,这才将她的摔碎了。

  小七如实回他,“被人抢走了。”

  “谁抢的?”

  “兰台的人。”

  他闻言眸光一沉,大抵以为是被许瞻抢走了。

  小七连忙解释,“是一个叫裴孝廉的护卫将军。”

  他微微点头,只是平和说了一句,“他敢抢我的东西。”

  那是,裴孝廉那个莽夫,除了他家公子的东西不敢动,其余没有什么是不敢抢的。若给他一个机会进宫,那他定要把整个燕宫内库都要搬回自己家里。

  但没多久,沈宴初便把自己的玉环戴上了她的脖颈。

  还叮嘱她,“不许再丢了。”

  她将玉环握在掌心,她想,这一回她定要好好护着,再也不会弄丢了。

  她与沈宴初好似回到了当初,她还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小七,他也仍旧是个高华君子。

  从前是怎样的,如今仍是怎样的。

  就连夏侯承也不怎么监视她了。

  因着身子不好又总下雪的缘故,一行人不得不在这山间木屋里暂留几日。

  夏侯承一天总要催上好几回,说什么,“此地不宜久留,公子该走了。”

  要不就说,“公子离开魏国日久,该动身了。”

  不然便是在屋外与旁人低语,“已经两日了,只怕要生什么变故。”

  “公子是借了巡防边关的名义出来,深入燕境颇久,若是暴露身份,必要再起战端。”

  他们甚至寻了一辆马车来,不知是买的,还是偷的,定要逼沈宴初带小七出关不可。

  但沈宴初不动,便无人逼得了他。

  夏侯承与其余诸将成日急的似热锅上的蝼蚁,却又无计可施。

  真正逼他们动身的人在十一月初一来了。

  那一日仍旧雪虐风饕。

  夏侯承带着一身的雪闯进门来,“公子!追兵来了!”

  一旁的人问,“多少人?”

  “十几人。”

  他总用最温润平和的语气说最不留情的话,“一个不留。”

  便见夏侯承抱拳应了一声,蒙了面便出了门。

  小七愀然。

  因为一个姚小七,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不管是要杀她的,还是来寻她的,都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原不该如此。

  忽而眼前一暗,沈宴初已用帛带蒙住了她的双眼。

  那帛带散着微甜的木蜜香,这熟悉的香气原该令她感到踏实,但她的心头却隐隐不安。

  她摸索着抓住了沈宴初的手,“大表哥!”

  沈宴初笑着安抚她,“小七,闭上眼睛不要看,杀完了就带你走。”

  这是一条不使她看到杀人见血的帛带。

  却令她想起了曾也有一条相似的帛带。

  有人曾用这样的帛带紧紧勒住了她的胸脯,勒进了她的皮肉,勒得她身上红肿,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而今这条帛带只是轻轻地覆住了她的眸子。

  吱呀一声,柴门被阖上了。

  眼睛看不见,耳中便比寻常听得更要清楚。

  小七听见杂乱的马蹄声逼近,到了这木屋之外齐齐勒住了马,在马的嘶鸣声里,她听见了周延年的声音。

  不久前最想听见的声音,如今却最怕听见。

  因为今日出现在此处的人,都会死在魏人的剑下。

  她听见周延年说,“公子只要姚姑娘,桑丘统领的死公子不与诸位追究,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眼眶蓦地一酸,她的耳畔回响着这句话。

  公子只要姚姑娘。

  她分明是一个谁都不要的人,如今却都来要她。

  要一个破破烂烂的人,一个一身伤病的人,这又是为了什么。

  她想不明白。

  魏人无人答他。

  周延年又道,“公子不问诸位是谁,通关住店的符节在此,足见公子的诚意了,在下带了人便走,不伤诸位分毫。”

  小七的眼泪咕噜一下滚了出来,洇透了眼前的帛带。

  公子不问,也不追究,他大抵知道了杀桑丘统领的人是谁,也大抵知道了到底是谁在带她走。

  他不追究,便不起战事。

  只为了一个姚姑娘,这又是为了什么。

  魏人依旧无人应周延年的话。

  她的双手在袍袖之中紧紧地攥着,指尖掐进了掌心却浑然不觉。

  周延年的人没有杀心,但沈宴初却已下了死命。

  那叫周延年的人大概还在等着沈宴初的人前去拿取符节罢?

  他大概想着给了符节,便能带她回去见公子。

  和和气气的。

  平平安安的。

  忽地一声惨叫在风雪之中荡开。

  继而短兵相接,杀声四起。

  小七听着外头的人一个个地倒下了,他们惨呼着,哀嚎着,呻吟着,闷哼着,很快扑通扑通地栽倒进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