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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颤病重的他理解了片刻似乎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霎时。
苏父愣住,定定望着面前的苏思妤,微张着嘴,迟迟说不出话来。
苏思妤握住了父亲的手:“爸,我还活着,我回来了,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过了许久。
苏父的手渐渐回了力道,他伸手回握住苏思妤的手,似乎是在感受她的真实性。
直到确认能真正握住她的手,苏父心率骤然升高,他咳了起来,眼眶红了一圈。
“思妤?思妤还活着!”
“对,我回来了。”
苏思妤满脸泪水。
苏父原本跟一片死寂的眸子,在这一刻陡然亮起光来,他身旁的医疗仪器的数据也在这刻陡然好转。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
病房一阵兵荒马乱,医生冲了过来。
苏父的情况也一点点稳定下来。
苏思妤一刻不离地守在苏父的病床前,徐庭深也沉默地陪着,不曾离开半步。
就这么守了三天。
苏父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第四天时,苏父已经可以撤下呼吸机了。
直到这个时候,苏父才彻底确认面前的人是真正的苏思妤。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苏思妤脸上的那些伤。
“这些,都是那场山火烧伤留下的疤?”
苏父眉头紧紧蹙起,满是心疼。
苏思妤坐在旁边,神色云淡风轻地点点头:“不碍事的,能活一命已经很好了。”
也是。
苏父点点头,却依旧透着心疼之意,“你说你要是早些回来……”
话起了头,却没再继续。
苏思妤神色一怔,“对不起,爸,是我不孝,让你伤心了。”
“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你活着就好。”苏父摆摆手,叹了口气。
苏思妤沉默片刻。
她看了眼身旁的徐庭深,又看看满头白发的父亲。
想了想,最终她还是将陈家的事解释了清楚。
提到最后,她的语气带了哽咽:“是陈婶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只要她想要,我是愿意当她一辈子的女儿的。”
“知恩图报,本该如此。”
苏父理解她的做法,沉沉感叹了一句。
随即,苏父却又突然记起什么来,忽地问——
“这三年,每年从首都寄来的那个包裹,是你寄的吗?”
第25章
包裹?
在一旁的徐庭深听了,神色却是一怔。
“爸,什么包裹?”
苏父说:“这三年,时不时总有从首都寄过来的包裹,上面的寄件地址查不到,我不知道是谁寄的,就也没拆,久而久之我也没放在心上,就没跟你说。”
听见这话。
苏思妤神色露出几分诧异:“您一个都没拆?”
看来,这包裹确实是她寄的了。
苏父轻哼:“这来历不明的包裹,我干嘛拆?”
“那可都是我特意给您挑的。”
苏思妤嘟囔了一声。
当时她远在首都,不能回来,但也时时记挂着父亲的身体,终究还是忍不住,后来挣钱后,就用攒下的稿费给苏父时不时会送一些东西回来。
可她却忘了,苏父的性子对这些来历不明的包裹肯定是持警惕的,竟然放到现在连拆也没拆。
苏父笑笑:“你今后再寄给我,我就拆了。”
“好。”
苏思妤眸中水光闪烁,鼻腔也泛起酸。
天色暗了下来。
苏父今天的情况已经恢复正常,不需要家属守着了,到了点,苏父便开始赶人了。
“好了,你们两人从沪南赶回来就没有休息过,今天回家去好好休息。”
见苏父身体确实已经没有异样。
苏思妤和徐庭深这才动身离开。
离开医院。
踏上熟悉的道路,苏思妤的心中升起复杂的情绪。
盛北跟她记忆中变化不大。
每条路都是她走过很多遍的路。
两人就这么往家属院走去。
谁也没有先开口。
之前记挂着苏父的事,两人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好好谈谈,如今所有的事都落定下来,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了,一时倒是不知从何说起。
临近家属楼时。
迎面急速骑过来一辆自行车,险些撞上苏思妤。
“小心!”
徐庭深下意识伸手要去拉她,却拉了个空,苏思妤比他先一步躲过去了。
他的手僵持在半空,气氛似乎变得更尴尬了。
苏思妤勉强笑笑:“我自己可以的。”
徐庭深点点头,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种奇怪的情绪维持到进了屋。
三年没有回来,门锁都生了锈。
徐庭深推开门板,屋子里的灰尘扑面而来。
两人挥了挥手,皆呛了几声。
看着堆满灰尘的房屋,不知怎的两人对视一笑。
“看来要先打扫卫生了。”
徐庭深率先上前去,将打水的铁桶提出来,“我先去打水。”
“我扫地。”苏思妤也熟稔地拿上了扫把。
劳动很好地将两人之前的怪异气氛消散。
他们配合默契。
将满是灰尘的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柜子里放着的被子还需要明天晒晒再铺。
索性现在是夏季,将竹席铺在床上擦擦干净也能睡。
但等一切处理完毕。
两人洗漱完齐齐站在门前时,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而他们两个人,不管是三年前的分离还是如今的重逢,关系似乎都并不适合同睡一张床。
安静许久。
徐庭深先开了口:“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在长凳上睡。”
说着,他便转身要离开。
苏思妤深吸一口气,却是叫住了他。
“一起睡吧,那么多年夫妻了,介意什么?”
第26章
说完话后,苏思妤兀自先躺在了最里面。
八月份的天气炎热黏腻得很。
有蚊子在耳边不断嗡鸣。
苏思妤拧眉,正要去拿蒲扇时,旁边扇过来阵阵清风。
是徐庭深拿着蒲扇在替她扇风。
“你睡吧。”他说。
这是三年前的徐庭深从不会做出的举动。
三年前再热再多蚊子,徐庭深也能安然入睡,还曾经嫌弃过她细皮嫩肉,娇生惯养。
——“身为军人,这点忍耐力是你该基本做到的!”
当初他说过的话苏思妤如今还能记起来。
她愣了下,不禁问:“你不觉得是我多事矫情吗?”
扇风的动作一顿。
月光下,徐庭深的眸色微怔,显然也记起了当初他说过的话。
片刻,他重新替她扇风。
只说:“不矫情,是我以前太忽略了你。”
这样坦诚,倒是有些不像他了。
苏思妤睁着眼睛定定望着天花板。
虽然在医院守了三天,刚刚又打扫屋子做了不少体力活,可两人此刻谁也没有睡意。
苏思妤没有睡着,始终未停的蒲扇也说明徐庭深同样没有睡着。
过了许久。
徐庭深先开了口:“我看见你写的那份遗书了。”
遗书?
苏思妤先是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记起似的。
她猛地反应过来,半晌没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