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猜到是何事了。
“奴婢也不知……”身后丫鬟摇头。
炮竹声仍旧此起彼伏。
“小姐，小姐……”后院门口处，传来一声激动的叫声，芍药脸色涨的通红朝这边跑着，形容激动，“王爷回来了……”
还未走近，芍药便止不住叫道。
叶长歌身形顿在原处。
“小姐，王爷整合三军，平乱有功，又奏请皇上免赋税三年，眼下王爷正在凯旋的路上，百姓都在相庆呢……”芍药兴奋的站不住般，鼻尖都红了。
叶长歌静静听着。
他果真做到了，和前世一般。
他会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监国，手掌天下权。
“小姐，你怎的不激动啊？”芍药有些困惑，扶着她问道。
叶长歌笑了笑：“为何要激动？”
“王爷他……立了大功啊？”芍药说到这儿，脸色变了变，而后朝周围扫视一眼，“我听高风说，当今圣上只有王爷这一个皇子了呢……”
叶长歌笑容一顿，话虽如此，可前不久，老皇帝才逼着封珩应下“无圣旨不称帝”的条件。
“后院的守卫还在吗？”叶长歌突然想到了什么。
芍药不解，摇摇头：“奴婢方才回来的时候，已经撤了。小姐你……”
“许久没出门了，去看看吧。”叶长歌淡淡一笑。
门口守卫果真已不见踪影，叶长歌却也并未走出去，她只是站在门口处静静望着前院门口处。
这番光景，对她并不陌生，前世，她站在王府门口迎他归来，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冷银盔甲，身后是簌簌飞起的雪白披风，长发高束，眉目如画。
她忘不了他那番意气风发的模样。
前方一阵低低喧哗声：“王爷来了……”
叶长歌抬头望去，只看见门口外，那如战神一般的男子，于众星捧月之间，翻身下马，大步朝府中走来。
他如月华般清冷，却比月华还要耀眼，甚至周身还带着肃冷的杀气。
封珩，他将是高高在上的监国。
与她越来越遥远了。
“王爷，王将军和六部诸位大人已经在府上候着您了……”高风已匆忙跟在封珩身侧，小声道着。
“嗯，”封珩吩咐道，“传令下去，三军先于城外兵营修整……”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目光直直盯向后院门口处的女人。
叶长歌。
这几日他偶会回府，却一次面都未曾见到。
她似乎过得还不错，脸颊微有红润，裹着厚厚的小袄和披风，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目光却在触及到她的脚时，微微凝眉，她竟……穿着屋内的鞋屐便跑了出来。
叶长歌自也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头望着自己的脚，怔了怔，而后抬头，远远对他颔首微笑了一下。
恭谨有礼。
封珩神色一紧，紧抿薄唇朝着书房走去，似乎……更冷了。
叶长歌静默片刻，良久咧嘴笑了笑，他对她，总是没好脸色，也该习惯了。
可她却不能退，她有事找他。
“芍药，你回后院吧。”叶长歌低语一声，抬脚，径自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门紧闭着，便是高风都不在门口，只有一个守卫模样的人站在那儿守着，将她拦了下来：“王妃，王爷正在和诸位大人商议要事，恐有不便……”
“你放心，我在这儿等着。”叶长歌低应一声。
他凯旋，他们的事也该说开了，还有高风和芍药的亲事，她想在和离前做主，替他们办了……
一人站在门口，百无聊赖等着，因着天寒，不断的走动。终是守卫看不下去，去拿了个暖手炉来，让她抱着取暖。
书房里，时不时传来那个王将军高声朗笑的声音，叶长歌知道，他们在商议今后的朝堂大事，封珩已将势力近乎全笼络麾下。
不知多久，手里的暖手炉都有些凉了，守卫跑去隔壁院落给她换来。
书房门口，只有她一人。
里面，传来阵阵脚步声，叶长歌一慌，知道他们谈完了，匆忙躲在一旁转角处。
果不其然，下瞬，房门被人打开，几声“下官告退”的声音后，七八个大臣纷纷自书房而出。
直到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叶长歌方才缓缓走出来，书房门关着，却因着方才有人出入之故，并没有关严。
她伸手便要推开房门，却在听见里面声音时僵住。
高风在低低请示着：“王爷，如今大势已定，只是不知……曲妃娘娘那儿，您准备如何？”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对不起
叶长歌手脚冰凉站在书房门外，呼吸都平静了许多，听着里面的动静。
封珩始终未曾应声。
不知沉寂多久，方才有声音响起：“这几日派人好生照顾她……”说到此处，声音微顿，“不得有误。”
“是。”
叶长歌一手死死抓着门框。
不得有误，是封珩给曲烟最万无一失的周全守护。
“王妃？”身后，换来暖手炉的守卫扬声唤着。
屋内顷刻死寂。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高风轻轻打开了门：“王妃？”他声音添了些许复杂。
叶长歌身形僵硬，却仍是抬头对高风勾唇笑了笑：“我找你们王爷。”话落，她已绕过高风走进书房，关上房门。
寒风中待了太久之故，初初到暖洋洋的屋内，她的眼眶竟跟着酸胀了几分。
偌大的书房，唯有她与封珩。
叶长歌并未言语，她只是静静站在书房门口处，半眯着双眼打量着封珩。
他当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清魅俊逸，矜贵华丽。可那又如何呢？他再如何好看，终究不是属于她的。
就像她站在此处，听见了他对旁的女子的关心，他仍旧面不改色的从容一般。
她于他，完全是可以被忽视的存在。
“有事？”许是她静默的太久，竟是封珩率先作声，他眉心轻蹙着，手底下放着一叠折子。
“想和王爷谈谈您属下的亲事，”叶长歌笑了笑，走上前去，“高风和芍药情投意合，我想给他们指个婚，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封珩随意将折子扣在桌上，抬眸望着她：“他们既情投意合，便指了就是，不必来问本王。”
王妃，给手下指个婚的权利，还是有的。
叶长歌笑了笑，垂眸道：“我以为王爷厌极了我的指婚。”毕竟，她上一次求着指婚，便是逼着封珩娶了她。
封珩手一僵，心中那种不舒服的烦躁又来了，望着眼前她带着疏离的笑，只觉得心中憋着一团火发不出来，那股烦躁，竟是连得了权势的快意都压不下去。
“过往之事，本王不愿再追究。”他紧抿唇，看向一旁。
“王爷大度，”叶长歌平静恭维一声，下瞬朝前走了两步，站定在案几前，只隔着三尺宽的桌面，望着眼前的男子，“封珩，我还没祝你马到功成，得偿所愿呢。”
她低低唤他的名字，声音轻缓。
封珩一滞，心底不觉一松。
“你已成为天下最有权势之人，”叶长歌继续道着，“所以，我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
“今后，让芍药好生待在王府可好？这是我欠她的……”前世，芍药跟着她吃了那么多的苦，今生，她不能再将芍药带出去了。
封珩闻言，脸色竟舒展了几分，他就知道，她定是不愿离开王府、离开他的，说什么要芍药留下，她主仆二人素来不离分。且当初这门亲事，可是她千请万求来的，岂会轻易舍弃？前几日的和离书，怕也只是一时泄怒罢了。
思及此，他抬眼望着她：“怎么？不愿和……”离？
最后一字还未等他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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