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带我。」
说着说着,他还委屈上了。
「再让我听见谁说林溪舔狗,这生日宴就他妈别过了!」
宴厅里鸦雀无声。
钱渡满意地扫视一圈,视线又落在了我和迟垣交握的手上。
这人忽然烦躁。
将头发揉了又揉,他骂道,「算了,不过了,都走吧。」
小少爷脾气来的莫名其妙,所有人对视着,沉默着。
最后摸不清状况,都走了。
宴厅空下来时,钱渡看了我和迟垣一眼,搓搓手。
「有什么生日福利吗?」
我真想问一句,这个「福利」,它正经吗。
话还没问,那边的钱渡便惨叫了起来。
低头一看。
他脚腕上又缠着那条小青蛇。
这次,小蛇倒是没咬他,只是顺着他裤腿蜿蜒着往上爬,吓得钱渡小脸惨白。
小蛇这次似乎并没有攻击性。
一路向上爬着。
最后停在了他两腿间。×ļ
我原本想替他抓蛇的,但这位置,如今肯定是不方便了。
小蛇抬头,朝着钱渡吐了吐蛇信——
蓦地咬了下去。
「啊!」
钱渡叫得格外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小蛇保准没毒。
最后,还是迟茵红着脸替他把蛇抓了,也不知钱渡是真害怕,还是在这使坏,他哭丧着一张脸看向迟茵。
「能……能不能帮我吸毒?」
「我看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头一遭,迟茵重重甩开他的手,对他说了粗话:
「滚啊!」
迟茵红着脸跑走了,钱渡则哭丧着一张脸,捂着腿匆匆去了医院。
我和迟垣对视一眼,「那小蛇,你带来的?」
迟垣摇头,「可能是从你包里爬出去的。」
我一看,那条小蛇正轻车熟路地往我放在桌上的包里爬。
可能还真是。
这次过后,估计钱渡接下来很久都会对蛇有浓重阴影了……
28
果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钱渡再没来过迟垣老宅。
不过,这货倒也没死心,而是买下了我们住宅的隔壁,搬了过去。
钱小少爷不会做饭,每天都来我们家蹭吃蹭喝。
当然。
迟茵被蹭的很开心。
周末的晚上,迟茵通常会做上一桌子饭菜,我们四人一同浅酌两杯。
这周也不例外。
饭桌上,钱渡今天喝的格外多。
因为……
我怀孕了。
在我宣布这件喜事时,钱渡笑容僵了几秒。
过了会,他笑,「好事,恭喜啊。」
迟茵忍不住伸手碰碰他,「钱渡哥,你……笑不出来可以不用笑的。」
钱渡却一个劲地笑着。
「好事啊,好事怎么能不笑。」
他端着酒杯,指尖有点晃,「总不能哭吧,是吧。」
那天的饭桌上,钱渡喝了很多酒。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除了我,他们三个都喝了酒。
忽然,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就连头顶的吊灯都开始疯狂摇摆。
我愣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
地震了!
「迟垣!」
我下意识地喊他,「地震了!」
然而,话音刚落,骤然加剧的震感袭来,我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转眼间,楼倒屋塌。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整个世界垮下的那一刻,有人扑到了我身上,死死护着我。
那人,似乎是迟垣。
29
当我醒来时,世界一片黑暗。
有人护在我身上,用身体牢牢地替我撑开一片天。
是迟垣。
他还醒着。
见我醒来,他将我打量一番,「哪里疼吗?」
我摇摇头。
哪里都不疼。
迟垣将我护的很好,而且,我们所在刚好是房间的角落,倒下的楼板刚好在我们这里隔开一处空间。
虽然不怎么能动弹,但好在两人都没什么事。
只是……不见迟茵和钱渡。
「迟茵!」
「钱渡?」
接连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
我心慌的厉害,又喊了几声,终于听见了迟茵的声音。
她独自被压在不远处,听声音,应该没有什么伤势。
只是,唯独不见钱渡出声。
「钱渡……」
我们喊了他很久,才听见右侧传来他的声音,很轻:
「吵死了。」
悬着的心也算落了下来。
大家都没事就好。
迟茵说话时,带了哭腔,「怎么叫了你这么久才应?」
「吓死我了……」
钱渡低声笑着。
「怕什么啊,老子顺风顺水了那么多年,哪那么容易死?」
「刚才睡着了而已。」
为了防止彼此昏睡,我们四人约定好,每隔一会,便彼此说句话,让对方知道一切安好。
然而。
钱渡却几次都不出声。
直到我们高声喊他,他才不耐烦地说上两句。
「困死了。」
他不满地嘀咕,「有这精力还不如睡个觉恢复下体力,等着国家来救援呢。」
说着,他从缝隙里给我塞来了一只巧克力。
「看我命好不好?」
他笑,「刚好被压在餐厅这边,吃的喝的都有。」
说着,他问我,「要水不?」
水是递不过来了,他只能拧开瓶盖,顺着缝隙倒。
迟垣在这边用手接着,将唯一的混合着泥土的水,小心地喂给我喝。
迟茵和我们都没在一处,巧克力和水都没办法给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那边情况很好。
反倒是钱渡。
前面说要睡觉,嫌我们吵。
后来,我们都没了精力时,他反倒还在一旁絮絮叨叨。
「林溪,你真的没对我动过心吗?」
我窝在迟垣怀里,「我都快当妈了,你觉着呢?」
钱渡笑了一声。
「也是。」
「但是,你当初明明追着我说喜欢的。」
我沉默了下,然后低声道歉,「对不起。」
当初见钱渡的第一面,手串亮了一下。
那时我不明所以,以为能破除我体质的那个人,就是钱渡。
所以追在他身后跑了很久。
直到,我遇见迟垣。
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之前一直找错人了。
遇见迟垣时,手串热的发烫。
那热度经久不息。
事实证明,大师口中说的那人,也的确是迟垣。
听我道歉,钱渡那边还愣了两秒。
回过神。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怎么说也是我当初占了便宜,说什么对不起。」
气氛原本有些僵。
可下一秒,他话音陡转——
「你要是实在觉着过意不去,要不带我一个?」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带你一个?」
「三人行啊。」
「我做小,出钱出力,事还少。」
说话间,钱渡又塞来一只巧克力,「这东西吃多了太腻,给你们吧。」
我透过缝隙朝那边看,却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我们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够得救。
可是。
等待我们的,却是让人骇惧的余震,无尽的寂静与黑暗。
体力渐渐消耗。
无法动弹的逼仄空间里,手脚渐渐麻木。
无边的夜色,给了我一种慢慢等死的错觉。
幸好,迟垣一直在安慰我。
他始终护着我,告诉我别怕。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揉着我的头发,「你是锦鲤体质,肚子里的就是小锦鲤。」
「都会没事的。」
钱渡那边也跟着插话,「都死不了,放心吧。」
「我那有钱的爹不会让我压死在这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们都没了什么说话的力气。
反倒是钱渡,一直在那边絮絮叨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30
不知过了多久。
废墟之外响起人声。
「有人吗?」
似乎是救援队。
「有。」
迟垣立马出声,嗓音哑的厉害,
「我们这边埋了四个人,我这里两人,右侧和后方各有一人。」
外面传来回应声。
救援队开始行动。
可是,快挖到我们时,余震忽来。
幸好,只是一波很小的余震。
救援队顶着压力加速救援,快挖到钱渡时,他淡淡开口,「先救那边吧,那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孕妇。」
「我这边有吃有喝,精力旺盛,先救她们。」
救援队人力有限,便先来挖我们。
有光透过缝隙,仿若新生。
我晕晕沉沉,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便看见了蓝天。
迟垣就在我身旁。
而废墟之上,救援队仍在挖掘。
迟茵也被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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