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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28 16:17:45 来源:挑藏网 点击:

瞧我这臭嘴……”大妈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在医院把人呆傻了,嘴巴简直有毒。

靳延泽也不想再理她了,换了个位置继续靠墙坐着。

很晚的时候,收到程晨的微信。

“舒舒,在哪里?很抱歉最近太忙,今天才知道你和沈纯蕴的事情。你现在在哪里?”

靳延泽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原本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淡淡回复道:“陪我妈妈在外边散心。”

“在哪里,我去找你们。”

靳延泽知道她忙,在森洲的事业刚起步,不想耽误她的时间。

加上她忽然对过往的人与事都有些意兴阑珊了,所以拒绝了程晨的要求。

“我们在外边旅游,很好,勿念。”没有必要把别人也拉进她泥泞的生活了。即使程晨来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们玩得开心,有事随时找我。”

“好。”

旁边的大妈许是因为自己说错话了,有些自责,去楼下打水处,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喝点吧,我刚打的。”

“谢谢,不用了。”她站起身,准备去楼下的便利店买杯热饮,大妈说的对,自己身体保护好了,才有能力保护妈妈。

许是太久没吃东西,突然这么站起来,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头晕目眩得厉害,只能双手撑着墙,等晕眩感消失了,才慢慢挪步往外走。今日宜偏爱

第206章:病危

在住院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热饮,喝完以后,人总算是好了一点,再回楼上的走廊时,大家坐的坐,躺的躺,都睡着了。

安全通道里,有一年轻夫妇卷着铺盖睡在楼梯旁,靳延泽对这夫妇模糊有点印象,孩子得了血液病,血小板只剩几个,急需输血,可是医院血库告急,那妈妈伸着自己胳膊在医生后面苦苦哀求,抽她的血输给孩子,她的胳膊苍白,细得能看到乌青的血管一条一条的。

医生反复强调她不合适再输血,医院血库正在积极调血来,年轻妈妈哭得摊在地上,年轻的爸爸则是双手抱着脑袋蜷缩在走廊的角落,一声不吭。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她多买了几瓶热饮,走到楼梯旁,递给那位年轻的妈妈。

年轻的妈妈看到热饮,双目终于有了聚焦,从她手中接过来,紧紧地捂在胸口,喃喃自语道:

“谢谢,谢谢……”

“我家宝宝最喜欢喝这款饮料了,奶味很足。”

“不知道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喝到。”

靳延泽心里酸涩得厉害,理解年轻夫妇的痛苦与绝望,因为此时的她,也在经历着这些。

妈妈躺在ICU里,每天只能靠输氧维持着生命,血氧饱和度一降再降,无论她如何祈祷着,如何求着老天爷放过她一次,亦是没用。

妈妈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医生已经连着三天给她下了病危通知。

她无数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妈妈的人生,她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们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啊,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劫难?

没有答案的。

妈妈最后一次抢救时,她就趴在手术室外的门里,安静地祈祷着,只要妈妈能活过来,她愿意用自己20年,甚至30年的寿命来换妈妈的生命。如果妈妈去世了,她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祈祷是没有用的,全身穿着防护服的医生对她摆了摆手,朝她深深地鞠躬表示抱歉。那一刻,天地间颜色尽失。

她不顾医生的反对,冲进手术室,抱着妈妈冰凉的身体,心如刀割,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妈妈的身体冰凉,本来就瘦弱的身体,躺了一个星期的ICU,更是瘦成了皮包骨。她轻轻搂着妈妈:“你醒醒,看我一眼吧。”

“再跟我说一句话,求你了,妈妈。”

那一夜推着轮椅送她来医院,一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心里剧痛难忍,硬生生被人劈成了两半,那么地痛,那么地猝不及防。

医院太平间的人来了,要把舒妈推到太平间,靳延泽不让他们碰。

“我知道你的悲伤,节哀顺变,也请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

“你母亲是流感导致的肺炎而去世,传染性很强,必须马上火化,这间手术室也要彻底消毒。”

工作人员也是无奈,有两人扯着她,强硬地把她拉开她妈妈,无论她怎么挣扎也不管用。

“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对方怒喝一声,把她往旁边拉。

他们见惯了生死,已很难与病患家属感同生受。

对于家属而言,那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愿意用生命去换的亲人,但对于工作人员而言,那不过是一具尸体,是一把灰。

人类的悲喜确实无法相通,靳延泽肝肠寸断,而对方只是冰冷地按照流程来办事。

她被人拉开,另外的人快速把她妈妈周边洒水消毒药水,然后推往太平间。

看着呼啦啦往前快速离去的病床,靳延泽天旋地转,感觉嗓子吐出一口黑色的心头血,而后昏倒,不省人事了。

她想,她可能也传染上了流感,全身酸疼,像被火烤一般。

脑袋清醒,但是却醒不过来,睁不开眼睛。满脑子里都是妈妈最后离开的样子。

“妈……”

她大喊一声,惊醒了,人也从躺着忽然坐起来,坐得笔直。手上插着输液管,旁边的护士在登记着什么。

“36度5,退烧了。”护士看了一眼体温计说。

靳延泽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湿透的,许是刚才高烧退烧的过程中出的汗。

“我妈妈怎么样了?”她问护士。

“等你签字后……”护士不忍心把火化两个字说出口,只在后面又说;

“那边等你签字呢,我陪你过去。”护士看她一直是一个人,有些同情她。

靳延泽沉默不语,想躲起来,不想去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护士到也没有强求她,依然在旁边记录着什么,不时抬头问她问题。

“你末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靳延泽抬头看她,不明所以。

“你怀孕了,末次月经是几月几号,给你做登记。”

护士看她一脸煞白以及震惊到失语的状态,心想,又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末次月经?

这两个月,生活、工作,都太多波折,太多变故,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

“有两个月了……”她回答护士的问题。

只是怎么会?

她与沈纯蕴一直很小心避・孕,她事业刚起步,并且也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于这点上,沈纯蕴很尊重她,再情动时,也会小心翼翼坚持戴上。

只是有几次,因太投入,等结束时,才发现避・孕・套不知何时滑落了……

“胎儿大概三个月了,你可以去妇产科建档了。”护士算完告诉她答案。

靳延泽不自觉抚摸着肚子,一时不知是悲是喜。

悲的是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一出生就注定没有爸爸;

喜的是,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妈妈刚离开,她就怀孕了。这或许是妈妈的意思?找个人来陪她。

如果真是如此,那妈妈,你到我肚子里来吧,你来当我的女儿,让我好好照顾你。

一定是这样的,是妈妈怕她孤单,以另外一种方式来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