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伯伯教训得是。”
“岑凛是吧？”
陆邵北握拳，手心一片冰凉，“她调到外省了。”
“那姑娘一直在外省呢！”老张打圆场，“邵北，给蒋伯伯倒杯水。”
“免了，我没那口福。”老蒋恨铁不成钢，“冀省一百多名省企负责人，哪个闹丑闻了？只有他闹得这么难堪，他不要脸，我要这张老脸！”
陆邵北拳头松开，又攥紧，太阳穴的青筋也凸胀。
“你任职中海副总经理的那天，我告诫过你底线是什么，一，演艺圈的女人，绝不准谈，她们人脉杂，娱乐绯闻多，会牵连你。二，赌，贪，绝不准沾。”老蒋瞪了他一会儿，他没表态，更加气愤，“辞职滚蛋！别毁了中海。”
陆邵北薄唇紧抿，转身要走，老张拽住他。
“老蒋，那姑娘是遭算计了，清清白白的小女孩，对邵北一心一意的。陆迟徽确实没分寸，但他是情有可原，我向你汇报汇报。”
老张将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老蒋听完，望向陆邵北，“和她断了吧，不然她哪天又遭算计，再曝光一次，你彻底完了。你和陆迟徽不一样，陆氏集团是你们自家的生意，可中海影响甚广，你既然挑大陆了，言行必须谨慎。”
老蒋从沙发上起来，“你写一份检讨书，在董事会上当众致歉，另外，内部通报批评。”
他走后，老张叹气，反锁门。
陆邵北眉头皱成一团，“不完全是她的错。”
老张一听还在袒护，也怒了，“我派人去话剧院走访了，她的院长，同事，多次撞见陆迟徽和她亲密来往，在化妆间，食堂，车里，也去过她的住处，陆迟徽甚至对长安区的警员说，岑凛是他的女朋友！”
陆邵北面色顿时很难看。
说岑凛是女朋友？
顾江海和小李一清二楚，岑凛是他的女人。
陆迟徽这一句，直接在外省打他脸，坐实了这场「三人行」。
从办公大楼出来，他沉默坐上车，眼底阴霾笼罩。
程洵开车，大气都不敢喘。
不怪陆先生恼了岑小姐，苏苏偷拍的照片实在暧昧过头了，当时曝光后，剧院的女孩们也纷纷作证，岑凛和陆邵北住一起，陆迟徽却频繁找她，每次待在休息室幽会很久，难分难舍的。
陆邵北这地位，颜面、口碑比他命还重要。
所有丑闻中，最致命的就是「桃色风波」，尤其是「二男争女」的三角恋。
竞争对手也趁机推波助澜，毁掉他。
如今层层施压，责备，竟然要他向那群老顽固检讨道歉，他内心的挣扎可想而知。
“您是回金悦府，还是回中海办公？”
陆邵北语气不阴不阳的，“你说呢。”
程洵会意，往中海的方向开。
开出三分之一的路程，陆邵北吩咐他靠边停，下车走向卖熟梨糕的小摊儿，蒸烤炉上「嗡嗡」响，雾汽是甜米味儿的，很有市井烟火气，小小的饼糕摆在圆圆的糯米纸上，五颜六色的果酱，热乎腾腾。
岑凛不馋山珍海味，唯独馋这玩意，吃得嘴角掉渣，不忘捡起舔吮。
老式的做法市面卖得少了，他也是隔着车窗无意发现的。
陆邵北打开钱夹，“要草莓和红豆的，不撒白糖，多涂酱，多垫一张糯米纸。”
摊主收现金的工夫，余光瞟到他的腕表，西裤，和道旁泊着的红旗轿车。
小买卖经营八九年了，没遇到过如此贵气的男人亲自买熟梨糕，需求也详细，是搁在心上的。
“下班捎给女儿吃？”
陆邵北把钱夹塞回西服内袋里，“嗯。”
“你女儿年龄不大吧，几岁？”
“二十三了。”
“嚯！”摊主大惊失色，“你可不像五十岁的，有钱人保养得是好。”
陆邵北拎了打包盒，返回车上。
“回金悦府吧。”
第117章你放我出去
岑凛昨天回冀省，陆迟徽也回了，他在途中和邱太太的车擦肩而过，他认得邱家的车，但没看到岑凛在车上。
年会结束黄彪打来电话，说岑凛也在现场，三公子对她态度冷漠，身边还有一个热情漂亮的小姑娘，给他挡酒，十分关怀。
照片曝光后，陆迟徽一直在外省养伤，不了解冀省乱到什么程度了，回来短短半日，在陆氏集团处理积压的公务，他去茶水间，食堂，会议室，车库，凡是有员工的地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没有一刻安生。
其实家族企业的道德底线是很低的，姚文姬出轨的那位张氏老爷子，将自己的女秘书、小情人统统安排在公司吃闲饭，上上下下心知肚明，也太平无事。
陆氏内部这么骚动，无非是因为陆邵北的身份特殊，他那圈子多多少少沾了「政味儿」色彩，外界对他私生活的探究欲太旺了。再者「照片门」的男主角是亲兄弟，陆家又是著名的四大家族之一，多方因素，这把火愈烧愈烈，是扑不灭的。
陆迟徽知道岑凛是找老三求和，可老三清廉自律，从没把柄，如此颜面扫地，未必有理智分析对错，万一在气头上刁难岑凛，或是打骂她..
他想到这儿，心急如焚。
挂了电话，一心要去金悦府打探情况，出门之际发现卧室外面锁住了，是陆延章的命令。
窗户有护栏，保镖在一楼日夜巡逻，他打得赢保镖，却劈不断护栏。
陆迟徽等了一夜，陆延章应酬未归，纪席兰中午也走了，他从床上起来，用力拍门，老郑悄悄溜到门口，“二公子，您需要什么？”
他身躯伏在门板，“郑叔，你放我出去。”
老郑也无奈，“关押您是陆董的意思，他不发话，我哪敢放人。”
陆迟徽狠狠砸了一下门锁，脸色阴鸷。
“您和那戏子闹得满城风雨，三公子震怒，陆董也恼了您。”老郑四下张望，确认保姆不在，压低声，“您主动提出替陆董解忧，制造机会接近那戏子，结果您自己和她传出绯闻，您不是耍陆董嘛！省里的老蒋去陆氏集团敲打陆董，陆董正没处发泄呢。”
陆迟徽掌心撑住墙，静默许久，“父亲会怪罪她吗？”
老郑摇头，“有三公子护着，应该不至于。”顿了顿，“只是三公子的处境也没强到哪去。中海集团股价下跌，影响了董事局那群老顽固的分红，老蒋逼三公子给他们检讨。不然他们联合抵制三公子继续任职。”
陆迟徽拳头紧了紧，“郑叔，我三岁那年母亲离开老宅，父亲宠爱纪姨和老三，纪姨得势，保姆照顾我也不上心，我每次生病，是您瞒着纪姨偷偷陪护我，我是您带大的。我清楚您为难，可我必须出去，就一个小时。”
隔着一扇门，老郑也动摇了。
陆迟徽和陆璟、陆邵北都不同，陆璟是原配所出，陆延章极为重视长子，姚文姬嫁进陆家，不敢苛待陆璟。甚至陆璟的地位要高于她这个续弦夫人。后来，姚文姬偷情被赶出家门，母亲不体面，儿子也遭殃，陆迟徽虽贵为陆家的二公子，幼年的日子却不大好过。陆璟恨姚文姬，连带恨陆迟徽，纪席兰为自己的儿子铺路争家产，也处处挤兑他，陆家的佣人更是见风使舵。
若不是老郑疼他，他七岁那场肺炎，兴许没命了。
“陆董明天去临市考察项目，早晨出发，入夜回本市，我上午放你出去。”
..
陆邵北回到金悦府，岑凛在熨烫他的西装，他有洁癖，衣饰也注重保养，可家里没个女人操持，到底不够细致，西装的防尘罩经常忘了套。
他换了鞋，视线流连过那些西装，“让程洵雇专人打理吧。”
“我会打理，雇人干什么。”她抻了抻衬衫领，叠得方正整齐，“你嫌我弄得不好？”
陆邵北喝了一口茶，是她新泡的，过滤了苦沫子，柔润不涩口，“你不累就弄。”
岑凛累，累得心甘情愿。
真心爱一个男人，是愿意为他做事的。
深夜疲惫，互相留一盏灯，偶尔争执，哄一哄会和好，没有小三，没有戒备。很多年前她还不认识陆邵北，也期待这样一段成熟的感情，水到渠成谈婚论嫁，遗憾是陆邵北没有许诺过她。
他在外省的公寓双目猩红，告诉她，是打算公开关系的。
这次错过了，不知有没有下次。
岑凛心里涌出一阵无边无际的空落感。
男人这时走到她对面，“会写检讨吗？”
她五味陈杂，差点绷不住了，“我有错，你没错吗？分明你的错比我大。”
陆邵北解了领带，“什么你的错我的错？帮我写一份。”他把熟梨糕搁在桌上，“报酬。”
岑凛一怔，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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